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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工记忆篇】我见证的外语学院(王克友)
发布时间:2020年09月09日 19:23    作者:    点击:[]

我见证的外语学院

翻译系 王克友

 

外国语学院的历史可以追溯到30年代的青岛年月,那段辉煌的岁月我也只能从校史里了解个大概,从山大迁址济南到文革动荡、从拆分撤并到恢复建制,从70年代的工农兵时期到80年代的恢复高考和改革开放,外语学院也从昔日的外文系形成今日之规模。其中的经历恐怕也和学校的历史同样坎坷曲折,逸闻趣事仅仅从前辈师长那里道听途说。我亲身经历的外院历史,就只能从自己进山大当学生开始讲起,时间跨度是90年代到现在,而且只能挑选我较为熟悉的英语方向的人和事叙述。

1990年考取山东大学外文系的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是翻译理论与实践。当时还有一个与外文系平行的专业外语科研单位是美国文学研究所,简称美研所或美文所,后来成立外语学院时两个单位合并。

当时外文系的主任是李乃坤教授,记得考研时不知道考哪些课程,和同学莽莽撞撞地抱了个西瓜打听着找到了李老师的家。身为教授的系主任把两个外地的陌生学子让到书房里,给我们简单介绍了必考的科目和一些参考书,让我们喝茶看他书橱里的藏书,他便忙着写东西。这是我第一次和外文系的老师接触的场景。如今在大学衙门化、学者老板化的时代,回想起那时的外文系师生缘,却是再也不敢奢想的事。那一年外文系和美研所共招收了12名研究生,分属文学、语言学、教学法、翻译四个方向,我和侯萍萍、刘刚(如今是刘金行长)三个读翻译方向。93年毕业时好几位同学留校当了老师,我也是那一年正式成为外语学院的一员。

入学后我成为董元骥教授名下的学生。董老师给我们讲翻译理论及汉译英,他的专长是汉译英而且词汇量极为丰富,犄角旮旯的英文词儿他都能信手拈来,简直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李玉陈教授给我们讲古汉语英译,让我见识到他对英语句法和汉语结构的真知灼见和深厚功力,上课讲评我们的译文常常令我们羞得面红耳赤。李延福老师讲语言学概论,他编写的教材曾是全国屈指可数的顶尖通用教程。朱泽汉老师讲英译汉,说话略带南方口音,但批改作业特别认真,每篇都附有成段的评语,令人感动。王治奎老师讲美学翻译,上课和内容一样有艺术美感。前面提到的李乃坤老师是教美国文学的,所以我没能选他的课,但通过他知道了狄更斯。还有安增才老师是教授英国文学的,曾把《诗经》和《礼记》译成英语,译文被国外学者摘引。安老师早已过世,我的导师董元骥教授也已作古。最痛惜的是小我好几岁的同学加同事侯萍萍副教授,兼任院长助理、MTI中心主任,因积劳成疾,不幸英年早逝。

除了我们这一届同学,上下级同学也有不少是毕业留校任教的,因为当时留校当老师算是较为佛系的一种选择,而且济南也引不来北上广的高学历毕业生,所以教职工多数是本校毕业研究生留校任教。从跟着老师当学生,再从学生变成老师,薪火相承,学风相继,也维持了外语学院的精神风貌。工作后很多的同事,往往不是师生,就是上下届的同学,大家彼此也都熟悉,知根知底,工作上容易互相照顾配合。虽然后来发展的结果并不一样,际遇不同,前途各异,有的升了官,有的出了国,有的成了荣誉等身的知名学者,也有的和一开始没有什么不同,我属于最后一类。

记得刚毕业的年轻老师必须上两年基础课,当时英语教研室让我给学生上的是英语语法课,因为我当过多年中学老师,这一块非常熟悉,所以也不难。后来开始上基础英语课,也叫精读课。几年后我才开始上翻译课,终于专业对口,学以致用了。虽说研究生毕业什么课都学过,给本科生上什么课都差不多,但对于科研来说,还是教、研相一致好些。我上翻译课之后,才感觉学翻译虽然不易,讲翻译其实更不易,把翻译课讲好尤其难。为了上好课,才认真下功夫做些翻译实务,琢磨其道理,因为自己译过的东西,才真正明白其棘手之处。除了上课,那些年还要求教师有下基层经历,所以不少同事都要到一些地方“锻炼”,类似后来的“支教”。因为我是从山区考来的,已有类似底层工作经历,但组织上依然派我到临朐县的一个教师培训点讲了一学期课。

那时的老师的工资不高,彼此收入差距不算大,况且留校当老师的都没有想过发财。在“搞原子弹不如卖茶叶蛋”的经商挣钱环境下,由于经费有限,各大学不得不搞“创收”,能给老师提高一点待遇。后来全国开始扩招,外语学院各系的班级规模和人数都在增加,此外还有夜大班,还开办了自学考试辅导班,还有其他各种花样的校外办学方式,主要目的是创收。这种做法直到后来国家开始211985工程加大高校投入,通过各种项目基金和科研资助向高校提供资金保障,才扭转了靠收费办班稳定教师队伍的风气。

记得93年左右,山东大学开始校院系三级体制改革,外文系升格为外语学院,原来的教研室变成系或研究所,系主任变成院长,形成目前的院长、多位副院长、院长助理、专职秘书、各系主任、系副主任、院办公室、科研、教辅机构、学生管理机构、党团组织机构的庞大行政体系。现在即便是非领导职务的专职老师们,头上没有几顶官样头衔的也已经很稀罕了。

2000年山大合校,原山东大学、山东工业大学、山东医科大学的外语教研室也合并到外语学院或大外部,再后来大外部(也称公共外语教学部)也划在外语学院名下,虽然经费及人员还是彼此独立运行,但人员的交流更加密切。在此背景下,外语学院的队伍不断壮大,当初外文系的英语教研室,变成了英语系,英语系又独立出应用英语系,之后又成立了翻译系(英语)。目前我所在的单位是翻译系,成立于2006年,最早的成员多是硕士研究翻译方向的,如侯萍萍老师、孙昌坤老师、张兆刚老师等。

在从系到院、从扩招到合校、从单纯教学向重科研的转型过程中,外语学院的师资科研队伍也在不停地新老交替,每年都有人员进出。最容易记住的当然是院长更替了,因为每次都开大会郑重宣布。外院成立后先是由当时的外文系主任改任院长,接着是王守元院长(任中病逝),郭继德院长,后来是具有国际化背景的李德凤院长,接着就是现任的王俊菊院长了,她也曾是外文系毕业留校的师姐。副院长有很多,分管不同门类的工作,还经常轮换,故无从一一介绍。其实我一直都不太清楚哪位院长具体分管什么工作,因为极少与领导们打交道,偶有事情碰到哪个领导就直说,然后再让我去找某某,才约略知道领导的分工。

高校从教学向科研的转型过程,也伴随着人才引进和竞争加剧,后来曾做外院副院长的几位老师都是经人才引进来到山大外院的。最早的是王守元院长,他是从加拿大获得博士学位,但来外院后在院长任期内不幸病逝。后来又引进了两位外校博士,分别是刘振乾和苗兴伟博士,两人在外院做过多年副院长,现在均已调任其他院校高就。外语学院经过人才引进获得了博士点,开始培养自己的博士生,较早成为外院博士的是李扬老师和王勇老师,两人后来都成为副院长,李扬老师也已离开山大去上海任教。王勇老师学的美国文学,语言功底很好,深受学生欢迎。胡兆云教授好象是在山大中文系读的博士,硕士学语言学,但翻译也做得很好,后来去了厦门大学任教。

和我一样的普通老师中,年轻的有出国深造的、随夫移居的,也有正常调离的,但多数是兢兢业业在外院干到退休。虽然她们在外院史上难以留名,但在我心里还是很怀念的,常常想起退休后的老前辈。如壮志伟老师、王世苏老师、梁舒群老师、李学珍老师、温洪瑞老师、牟俊贞老师、李绍明老师、生文老师等。记得和梁老师一起教过基础英语课,和牟老师一起编过翻译教材,和李学珍老师一起在托福办公室值班。没有跟李绍明老师上过课,但知道他很有名气,他的才华也是读了他退休后的游记散文才领略到的。这些老师的时代还不太强调科研发表,后人很难从期刊文献里找到她们的名字,但我相信她们,还有很多俄语系日语系的老教师们,她们为外院奉献一生,对学生的关心爱护点点滴滴都被学生记在心里。还记得丁原冀老先生,退休之年上课时依然中气十足,声如洪钟,在走廊里清晰可闻,让我异常羡慕。

当年老师们退休时,系里都会举行送别茶话会,同事们送上祝愿,同时也知道某位老师已经退休。后来管理越来越“科学客观”,退休了就是到人事处办上一系列手续,除了领导,其他老师开学后好久不见其人,问过才知道退休了。人来和人走都变得契约化、程式化,一道手续,便与单位成路人。这是管理行政化的无言结果,外语学院虽然感觉师生同学间人情味重些,依然逃不掉整个体制的约束。不知道30年代、50年代、70年代的外文系前人,和现在及未来的外院人是否会有同感。但无论个人感觉如何,我们和前人一样,每人都在一笔笔书写着外语学院的当下,它决定着未来,也化为历史。我再有三两年也要退休,所以有感而发。幸逢外院90周年院庆,且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付诸文字,未免叙述挂一漏万,评说或有偏颇。借用严复对翻译的告诫,但求达旨,不敢言信,敬待同历者雅正。

 

202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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