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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届日本文学翻译研讨会在山东大学隆重召开
发布时间:2022年03月13日 14:16    作者:    点击:[]

首届日本文学翻译研讨会在山东大学隆重召开


 

2022年3月6日,山东大学第一届日本文学翻译研讨会借助腾讯会议线上平台隆重开幕,来自国内翻译界的11位专家学者和校内外近600名师生参加了会议。会议由山东大学特聘教授、东方文化研究中心主任时卫国主持,上午8点钟开场。

   

山东大学校长助理、青岛校区党工委常务副书记邢占军代表山东大学,向莅临会议的各位领导、嘉宾和专家学者表示热烈欢迎,对大家一直以来对山东大学的关心和支持表示衷心感谢。

                           

邢书记说,大地回春,万象更新。非常高兴在这样一个春意盎然的时节与大家相聚云端,共同迎来“第一届日本文学翻译研讨会”隆重召开。首先,我代表山东大学,向莅临会议的各位领导、各位嘉宾和专家学者表示热烈的欢迎!对大家一直以来给予山东大学的关心和支持表示衷心的感谢!

山东大学素以文史见长,自建校之初,就非常重视外语教育,逐渐形成了特色鲜明的教学模式和治学传统,为国家培养了一大批外语人才。近年来,外语学科发展水平和人才培养能力稳步提升,外国语言文学一级学科在第四轮学科评估中获评A-,与清华大学、复旦大学等7所高校并列全国第九,展现了不俗的发展实力。2019年,日语专业被评为省级一流专业,2010年又被评为山东省特色专业。在强化传统的日本语言文学专业优势的同时,又开设了翻译特色专业。形成了一支人员结构合理、教学经验丰富、学历学位层次较高的教学和科研队伍,在日本文学翻译领域产出成果的数量和质量显著提升

本次研讨会,旨在推动新的历史条件下我国日本文学翻译教学与实践研究、探索文明互鉴新模式、促进文化交流和跨文化研究,理解当代文化的多元性和复杂性,促进跨文化教育、交流与学术研究的发展,推动我国日本文学翻译教学研究,也为当下正在大力推进的新文科建设积累经验。相信通过专家学者们之间的深度对话、思想交融,一定会取得丰硕的成果,推动多元文化背景下的国际文化研究与跨文化教育、文学翻译实践与教学研究不断向纵深发展。

最后,祝愿本次研讨会取得圆满成功!期待疫情过后,大家再亲临山东大学指导交流!谢谢大家!


邢书记致辞后,与会嘉宾纷纷发表各自对研讨会的看法:

原文化部副部长、翻译文化终身成就奖得主刘德有发言:

                           

我是日语翻译界的一个老兵,主办者安排我讲几句话,我既感到光荣,又感到惶恐。

这次举办的《文学翻译研讨会》,我认为反映了时代的要求和国家当前的需要。

我们正在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努力工作。努力扩大中华文化的国际影响力,增强文化产业竞争力,塑造中国的文化大国形象,营造中国和平发展的国际环境,一句话,就是要进一步提升当代中国的文化软实力。增强世界人民对中国文化、文学的认知能力,满足国际社会对中国文化和文学的浓厚兴趣以及愿意同中国文化、文学进行交流的高涨热情。

中华民族要立足于世界,中国文化、文学都要走出去,向世界展示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和精彩纷呈。还要吸收和借鉴全人类文化文明的成果等等。首先要过好翻译关,因为翻译(包括文学翻译在内)一直在发挥着,而且今后还将继续发挥出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

翻译,不仅仅是两种不同语言的转换,而且是不同思维的转换,更是两种不同文化的交流。根据我多年的工作体会,翻译是一门实践的科学。无论是笔译还是口译,都要十分注重实践。当然,翻译理论也很重要,因为理论可以指导和提高我们的翻译实践。但,译学研究源于实践,是不能脱离实践的。我十分赞赏翻译理论的不断创新,因为它反映人们对翻译规律认识的提高。

翻译既然是为我国文化走出去的伟大战略铺路搭桥,就需要培育大批合格的翻译人才。我想,今天举办这个研讨会,其宗旨和目的也在于此。

当然,在谈到培养人才时,我们要使从事翻译和对外传播的人员具有高度的使命感和高度的责任感,这是自不待言的。这次开会的机会难得,我想在这里郑重呼吁全社会:从国家发展文化的战略高度出发,要进一步重视翻译工作,重视翻译人才的培养,对这一千秋大业继续给予精心关照和大力支持。


接下来是日本翻译家协会常务理事、原国际译联理事叶谷渥子代表日本翻译家协会理事长平野裕致辞:

                           

适值首届日本文学翻译研讨会召开,深表欣喜与祝贺!期望这种研讨会取得发展并持续下去!

日本翻译家协会创设于1953年,后加入国际翻译家联盟,一直作为国际翻译家联盟的日方代表机构而存在。协会每年一次为优秀翻译作品颁授翻译文化奖,贵校的时卫国先生将立原正秋和渡边淳一作品译为中文本,获得了我会颁授的“日本翻译特别奖”。

古来,日本就向中国派遣学者,学习中国文化,自隋唐两朝以来未曾间断过。佛教文化也是由鉴真、最澄和空海等人带到日本的,现在仍为日本社会思想方面的根基。

当下,日本年轻人学习中文者增多,中国文学作品也理所当然的被译介。期待着日中两国今后基于相互理解的这种文化交流也日益兴盛,为国际文化交流做出贡献。

                           

紧接着是合作单位、青岛出版集团日本文学编辑部主任杨成舜致词:

首先,请允许我向主办方山东大学致以崇高的敬礼!感谢贵校为我提供了学习的机会。山东大学以蜚声海内外的学科优势和特色鲜明的办学理念,赢得了社会各界的广泛认可和一致好评,祝愿山东大学的各项事业蒸蒸日上,再攀高峰。

我们青岛出版集团是集出版、发行、媒体、影视、投资等于一体,覆盖传媒全产业链的大型文化企业集团,长期领跑中国城市出版行业,连续五年荣获“全国文化企业30强”提名等荣誉。集团一直把促进中日文化交流作为重要的发展定位之一,于2012年在全国率先成立专攻日本方向图书出版的日本文化编辑部,取得了良好的社会效益与广泛的市场影响力。期望今后,在推动中日文化交流合作领域,借助山东大学外国语学院和东方文化中心的平台优势,在各位与会翻译家和专家学者的指导帮助下,共同加深在“日本文学经典(名家名作名译)”系列等精品图书出版、推动“中华经典外译”和“优秀传统文化走出去”方面的紧密合作,同时也欢迎更多的专家学者为我们的文化出版事业建言献策、保驾护航,一起为中外文化交流事业做出更广泛、更有益的贡献。

预祝本届日本文学翻译研讨会圆满成功!


其后是山东大学外国语学院党委书记薛佩军致辞:

                           

首先,我代表山大外国语学院全体师生,向莅临研讨会的各位领导、嘉宾和专家学者表示热烈欢迎,对各位一直以来对山东大学外国语学院的鼎力支持表示衷心感谢。山大外国语学院经历了90多年的发展历程,涌现了一大批以著名日本文学翻译家金中教授为代表的专家人才,为山东大学的外语教育奠定了一个高水平的起点,铸就了特色鲜明的办学模式和优秀的治学传统,先后为国家培养了2万多名外语人才。

外院日语系成立于1970年,属中国高等院校开设较早的日语专业,现已入选国家级一流专业建设点。本届研讨会围绕日本文学翻译理论、翻译实践和翻译教学进行深入研讨,分享理论研究成果,交流实践经验,一方面可以促进专家、学者之间对的深层对话,同时为年轻学者搭建学习交流的平台,相信本次研讨会必将进一步推动新时代文学翻译理论研究、实践探索和教学创新,促进中日文化交流。最后再次感谢各位专家和嘉宾对山大外院的大力支持,邀请大家在疫情结束后莅临我院交流和指导工作。预祝本届研讨会取得圆满成功!


上午8点半,研讨会转入学术发言阶段。

首先是关于“文学翻译理论与实践”的主旨演讲,演讲嘉宾共6人,依次出场做演讲。

1.原文化部副部长、著名翻译家、翻译文化终身成就奖得主刘德有:

                           

《翻译重在实践和科学地总结》

我们生活的21世纪是一个跨文化交流、全球化的时代。中华民族要立足世界,中华文化要走出去,要进行跨文化的传播,要引进世界上一切先进的事物,诸如思想、理论、技术等,重要的就是过好翻译关。在中外交流的过程中,翻译一直发挥着、今后也将继续发挥着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

一般认为翻译是两种不同语言的交换,或者认为翻译是两种不同思维的转换,但仅仅说翻译是两种不同语言或者是两种不同思维的转换,还不够全面,倘若进一步去探讨翻译的深层意义,就会发现翻译更是两种不同文化的交流。中日两国的文化既有共同点,又存在着差异,翻译作为两种不同文化的交流,作为译者就应当很好的熟悉和掌握两种不同的文化,特别是两者的差异。

比如说中国常用“走马观花”这个成语,是指不深入进行调查。严格地说日语中没有这样的说法,如果将这个成语直译为“馬を走らせて花を見る”或者是“馬上の花見”,会让春季有赏樱花习惯的日本人产生误解,以为是骑着马去观赏樱花,绝不会使日本人获得“只看表面不求深入”这个印象,这是中日文化背景的差异所致。尽管啰嗦一点,还是译作“馬を走らせて花見をするように、上っ面を通る一遍なでるだけではほんとうのことがわからない”比较准确一些,如果嫌太长,译做“駆け足で花見をする”也比第一种译法好。翻译不仅仅是两种不同思维的转换,更是两种不同文化的交流。从某种意义上讲,翻译本是一项“不可为,而又不得不为之”的活动,它涉及不同语言、不同文化、不同风俗习惯以及不同的思维方式等一系列问题,东西方之间这一差别更加显著,中日之间也存在这种差异。

关于诗的可译性和不可译性,由于两种文字的文化背景以及语法结构、诗体格律不同,诗的翻译难度就很大,因它有自己特殊的规律,有人说翻译诗是一种不合理的事情,夸大一点说,就好比把达芬奇的油画翻译成国画,或者把贝多芬的奏鸣曲翻译成中国民乐。因此,围绕诗是不是可译的问题,翻译界一直存在着不同的看法,直到现在仍争论不休。如果是以传达意美即意思的美为标准的话,大部分的诗是可译的,但是诗的形美即形态形式的美,有的可译,有的不完全可译,有的则完全不可译,至于音美包括音律、音韵以及特殊的修辞法等都是不可译的。以俳句为例,十七世纪即江户前期的国学者北村季吟写了一首俳句,叫做“一僕とぼくぼくありく花見かな”,很难把“ぼくぼくぼく”这三个“ぼく”都翻译出来,并且把那个意境表达出来。再比如中国民歌“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情”,用日语若翻译成“東に日が出て西は雨、晴天にあたられの情愛あり”,则意思传达不出去,诸如此类,诗歌方面要进行必要的创作,这点虽然有一定难度,但不是绝对不可能,达到近似程度还是可能的。这些事例说明,翻译不是单纯的文字转换,还需要译者再创作。

另外,翻译除了一些词和语以外,往往不可能有一个统一的答案,十个人翻译就会有十个结果。就是说,同一篇原著,在正确理解的前提下,你可以这么翻译,他也可以那么翻译。即使一个人翻译的东西,过一段时间还可能作修改。也就是说,同一译者在不同时期的理解和在上下语境中的创造,可能会有所不同,这涉及翻译标准“信达雅”。翻译理论很重要,因为理论可以指导和提高翻译实践,但是翻译是一门实践的科学,无论是笔译还是口译,都要十分注重实践。关于翻译理论和翻译实践的关系,译学研究源于实践,是不能脱离实践的,翻译理论需要不断创新,因为它反映人们对翻译规律认识的提高。简而言之,翻译理论是一门来源于翻译实践,又反过来指导翻译实践的学问,译学研究不能脱离实践,已经成为翻译工作者的共识,翻译应该多实践,并且在实践中不断地科学地总结经验,提高对翻译规律的认识,否则翻译理论学得再好,也是“纸上谈兵”,替代不了翻译实践。

关于口译,口译需要在瞬间像电脑一样,把平时储存的词汇、知识等等根据需要迅速地倾泻出来,发挥它应有的作用。正像郭沫若先生在1955年访问日本的时候,说过一句叫做“过河需要建桥梁,舌人任务重如钢”的话。舌人就是口译者,概括地道出了口译工作的重要性。作为一个口译人员,首先应该认识自己工作的意义,要以饱满的热情和高度的责任感来对待自己的工作,这里关系到要忠实于原文。如何理解忠实于原文?忠实于原话?忠实是翻译、包括口译在内的翻译的生命,但又不能是机械的文字搬家,应该是要忠实于原意和精神。一句话,忠实最重要的含义,不仅包括意思不能走样,还应当包括表达出原话的神韵来,也就是传神,也就是包括用字遣词来表达原意,还包括努力表达原话的精神和神韵。

另外,每次重要的翻译后要善于做小结,成功之处要加以肯定,没有译好的地方更需要找原因,绝不能自我原谅,这样才能不断提高。出色的翻译应该是翻译人员对工作拥有高度的责任感,也有担当和荣誉感,这是译者政治水平、政策水平以及中日文学水平、业务水平和知识水平等的综合体现。


2.著名翻译家、南京大学教授、日本爱知文教大学教授陈德文:

                           

《我与日本文学翻译》

集中谈以下四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对文学翻译实质的看法。文学翻译的实际就是文学意象的转化。所谓文学意象,指的是在阅读一本原作时,原作者所营造的故事情节,所编写的故事脉络,所使用的文字以及他惯用的风格。译者首先将其掌握,然后再通过另一种语言把它完美地重新表达出来,这就叫文学翻译,而不是部分理论所推崇的所谓再创造。我认为不存在再创造,也不需要再创造,因为一切创造都已由原作者完成,所有文学元素全都由原作者做完了,译者没有再去创造的余地,任何所谓的再创造只能是对原作的背离,弄不好会成为赝品,一种看起来非常华丽的赝品。

第二个问题是文学翻译的三原则。这个三原则是自己在长期的实践当中总结出来的经验,或者说是一种教训。第一个原则,就是要对文学翻译树立一种使命感。所谓使命感,包括的内容很广泛,一是对文学不光是喜欢,止于喜欢是远远不够的。要想搞文学翻译,还要达到一种痴迷的程度。所为痴迷,是指迷上文学翻译,一搞文学翻译,就兴趣很大,并且乐此不疲,甚至成为自己的一种癖好,达到不搞文学翻译,就觉得很难受的程度。在自己的教学生涯中,很多博士或硕士都立志于文学翻译,但唯一缺乏的就是执着性,也就是说痴迷性,所以大多没有显著的成就,这也是自己执教将近四十年的一点缺憾。至于文学翻译的使命感,不光要痴迷地完成作品,还要不断地精益求精,使之能够真实反映原作的面貌,既要从语言上,也要从风格上,达到向经典靠近。同时创造出译者自身的风格来。第二个原则,是对于自己翻译的作品要以精品为目标。精品是自己的追求方向,一定要朝着这个方向不断努力。其实,向精品方向努力,并不简单,因为它牵扯到各个方面,首先是译者的文学修养、文字修养,还有译者对于这个原作的理解和把握如何。不光是文字上理解的所谓的真实,还要从整个作品的艺术形象上,比如文字的使用、节奏感、音乐感、译者的风格、原作的气场或者灵气,通过各种元素酿造出来的醍醐味,都要通过作品来力求体现,只有这样才能成为精品。第三个原则,就是要把读者当做一面镜子,时刻从镜中窥视和倾听读者对译作的品读、鉴赏和反馈。读者当中有很多青年朋友博览群书,视野开阔,思想很敏锐,所以要重视他们的反馈。一部作品出版后,要细细品味众多读者的反应,从中吸取力量和教训,力争在再版之时把作品雕琢得更好,精益求精是不可或缺的工匠精神。

第三个问题是对历来翻译美学追求“信达雅”的看法。自己曾致力遵从这个追求。但现在有所改变,认为只一个“信”字就足够。因为“信”所包括的非常广泛,牵涉到作品的真实性问题。所谓“忠实于原文”说起来很简单,做起来不容易。怎么做到真正忠实原文呢?忠实不光是文字上的忠实,文字上翻译对了,不等于整部作品都是从真实角度完成的,因为除了文字的真实以外,还有其他方面的真实,比如原作的风格,原作所体现的气场、气韵以及达到的文学高度等,有没有不折不扣地完全传达出来。文学要真实传达当时当地的文学气氛,还要针对不同作家的作品,体现出各自的特色。比如对于川端康成和三岛由纪夫,首先要认清这两个作家的文学特点不同,从文字到风格,再到他们各自追求的美学观点,都要做到无误,才能使整个作品达到真实。比如历史文学《枕草子》,最高追求是使读者如闻其声,如见其形,再现文学性的历史场面。也就是说要使译文让读者读来有仿佛置身于现场的感觉。所谓真实,并不否定适当的变通,真实不等于一个字一个字的翻译,中日文表达有微妙区别,要把原文意象通过汉语等值地表达出来,以使中国读者理解,则需要相应得变通。在自己的翻译追求中,翻译古典文学喜欢采用适当的文言文来修饰译文,同时自己认为文言文是祖先留下的宝贵遗产,应当继承。因此主张翻译日本古典文学,最好还是采用文言文的形式,或者半文半白。比如,俳句有基本音韵,适当对应有多种方式,但自己会选择唐宋诗词的一两句话来对应。

第四个问题是翻译过程中的理解和表达。理解需要吃透原文,表达需要寻找出恰当的汉语,两者都要做好,不可偏向一方。对于日文的理解,首先是对日本原作的理解,必须达到吃透。所谓吃透,不光是表面意思的理解,还要了解作者为什么要用这个词,或者说在那个时代在语言表达上有什么特色,都要统括起来。理解时首先要准确,不要偏了,起码不要理解错了。但由于日文表达和汉语表达明显不一样,汉语特色是追求明确,旗帜鲜明,赞成什么,反对什么,要有明确的表达,但日语表达都比较暧昧,这是明显的矛盾,怎样来处理呢?一方面要承认日语的暧昧,另一方面要遵从汉语的观点明确的表达,两个方面适当进行结合,这也需要我们反复地探讨和研究。适当吸取日本文学的暧昧是必要的,不一定打破砂锅“问”到底,也适当使它符合汉语规范,使读者明白地接受一些日本文学元素。至于理解和表达,重点在于表达,表达主要拷问译者的中文水平,中文水平往往是考验译者有没有真本事通过自己能力把译文打扮得更好,这关系到文字修养,译者如果熟悉中华历史文化,对文字有一定的把握,就可以充分应对日本文学的翻译问题。总之,语言的处理不是简单一句话就能解决,需要长期进行修炼。


3.著名作家、翻译家、中国日本文学研究会原副会长陈喜儒:

                           

《翻译的素质与修养》

在新冠病毒依然猖獗的今天,在世界风云激荡的时刻,山东大学外国语学院举办的日本文学翻译研讨会,在春寒料峭中顺利召开,我对此表示热烈的祝贺。同时,对于热情邀我与会,给我向专家学者学习机会的时卫国教授,表示由衷的感谢。世界文学的精华,是人类共同的宝贵财富,是各国人们智慧的结晶,是形象生动的生活教科书。吸收外国文学营养,不仅可以促进中国文学的发展,而且可以为中国文学走向世界,讲好中国故事,提供新鲜的经验。

这次日本文学翻译研讨会,可以说是一次名副其实的高峰论坛,它汇聚了来自五湖四海各个领域的专家学者、时贤才俊。其中有教书育人的大学教授,有从事专门研究的社科院研究员,有长期担当对日文化交流的国家外事干部,有共和国的高级文化官员,有研究方法各不相同、代表不同流派的学者,有作家出版家,还有对日本文学感兴趣的老师和学生,可以说是各界人士齐聚一堂,盛况空前。各位专家对翻译研究、翻译介绍这些大家共同关心的问题,畅所欲言,各抒己见,总结经验,交流心得,探讨如何更快更好的把那些在日本文学发展史上里程碑式的杰作,把那些经过岁月沉淀和读者筛选的精品,把那些可以代表日本当代文学最高水平的优质杰作介绍给中国读者,这对于我们丰富文化生活,了解日本人的审美情趣及生活方式具有重要意义。本次研讨会可以增进中日两国人民的相互了解,加深彼此的友谊,对促进文化交流也具有非常积极的现实意义。

关于翻译,接下来结合自身经历,谈以下三点内容:第一点是口译和笔译的区别。翻译这个职业,是为了帮助人们跨越语言阻隔和障碍进行交流而诞生的,远在礼记中就提到五方之民,言语不同,嗜欲不同。达其志,通其欲,东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鞮,北方曰译。

后来佛经译者们在译字前面加了一个翻字,成为翻译一词并沿用至今。可以说无论笔译还是口译,都是有着悠久的历史的。而翻译这个职业是心理承受力,甚至是体力耐力等综合素质的具体体现。

关于文学翻译的特点。文学翻译是一个极为广阔的天地,可以分为现代文学、古典文学等等。若再细分一下,又可以分成诗歌、散文、小说、报告文学等,诗歌又可分类为自由诗,格律诗,散文诗等等。进行文学翻译时, 最关键的就是要有认真的态度,必须忠实于原文原意,要不耻下问,避免误译、漏译、错译。自己曾出现过一些错误和过失 ,从而产生了几个有关翻译自身失误的幽默故事,让我们可以加深理解为何文学翻译必须忠实于原文。

我翻译的日本文学作品大约二、三百万字,在译者中属于低产户。我选择翻译作品有三个标准:一是选择自己熟悉而有名的大家。我长期在中国作家协会从事对日文学交流工作,接待来访的日本著名作家,会奉陪他们旅行、游览、座谈,为他们当翻译,与他们交朋友。访日时,应邀去他家做客,参观他的书房,访问他的故乡……。对于他们的人品、文品的了解,更便捷、深入。再读他的作品,感觉则大不一样。更容易进入他的精神王国。二、必须使我感动,读后没感觉的作品不译。三、不管是大众文学、纯文学,还是中间文学,也不管属于哪种流派思潮,只要作品使我激动、感动,就翻译。

1981年,我应新闻社的邀请去北海道访问,以类似访学的形式环北海道走了一圈,历时两个多月。自己边走边写,在北海道新闻上连载,回国后出版散文集《异国家书》,记述所见所闻。北海道与自己故乡东北有着诸多相似之处,同样山高水长、地域辽阔。故而使自己对北海道的作家特别感兴趣,如北海道作家渡边淳一的书,自己特别爱看,有时边走边看边回味。觉得北海道文学别具一格,值得我们认真学习和研究。以前曾有个想法,就是把北海道文学和中国的东北文学进行比较研究,后来因种种原因没能进行下去。

我曾参加以光未然先生为团长的中国作家代表团,到日本去访问。光未然是个大诗人,也是黄河大合唱的词作者。他曾送我一首诗,算是对从事翻译工作特别是从事口译的人是一种鼓励,现将这首诗转赠大家,算是我的结束语:代人提问代人答,既当向导又管家,东海两岸传高谊,中日作家谢谢他。


4.著名翻译家、中国日本文学研究会原副会长、北方工业大学教授郑民钦;

                           

《关于日本文学翻译的断想》

自改革开放以来,日本文学翻译出现了一个蓬勃发展、百花齐放的崭新局面,现已进入全面译介日本文学作品的时代。这一时期翻译的总体水平比过去任何一个时期都好。翻译是一门综合性学科,集语言学、文学、社会学、教育学、心理学、人类学等学科的特点于一身。在长期的社会实践中,已经形成了它自己的一套理论、原则和具体方法,有了自己独立的体系。我国文学翻译的概念提出得较晚,但内涵透视着一种自觉的研究。翻译又是一门综合性很强的学科,既有很强的理论性,又有丰富的实践性。大体可分为文化的翻译和非文化的翻译两大类,自然科学方面的翻译可视为非文化的翻译。文化的翻译往往赖以两种语言而生存,不同文化的相异阻隔,只有寻求到了实战的妥协后才能完成。不言而喻,二者存在诸多的关联,不能截然分开。文化翻译所表达的是不同文化在语言上的反映,必须超越体现在不同语言里的不同历史背景、自然感觉、宗教信仰以及生活感受等,且必须在语言中寻找到实战的对立后才能完成。正确认识文学翻译的性质,才能划清与非文学的翻译的界限。文学翻译与非文学翻译的区别,首先是表现对象的不同。文学翻译的对象是文学作品,具体而言,就是小说、散文、诗歌、纪实文学、戏曲、影视、音乐、绘画、舞蹈等等。非文学翻译的对象则是文学作品以外的各种文体,比如各种理论著作、学习著作、教科书、报刊等。非文学翻译中包含大量的文化翻译,比如哲学、语言学、民俗、政论、宗教等等,当然这些分类只是大致的、粗线条的。因各学科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有的无法分割,故形成许多跨学科的新门类,这是国际化时代的特色。对翻译学部门的分类也要与时俱进。其次是语言形式的不同,文学翻译采用的是文学语言,而非文学翻译采用的是非文学语言。第三是翻译手段的不同,文学翻译采用的是文学艺术手段,带有主体性和创造性,而非文学翻译采用的是技术性手段,有较强的可操作性。文学翻译越来越体现出超文化的交际性,交际对认识文化差异和纠正文化差异的边缘性具有重要作用。我国的翻译市场始终以文化考虑为出发点,从佛教的引进到科技、学术、文学研究都是如此。当今的翻译已经成为一种全球性的跨国语言文化行为,中国的翻译界要以民族文化复兴和多元文化发展为目标,在吸收和交流中推动我国翻译事业的跨越式发展。

近十几年来,翻译学的构建和研究相当热门,不少书的书名就带有翻译学的专著教材。但大多只是粗犷的构建和探索的性质,一些基本理论问题并没有解决,同时存在很大的分歧,比如,是建立科学化的翻译理论,还是建立经验性、描述性的翻译理论?翻译活动究竟是科学活动,还是艺术活动?翻译理论是一种文艺学理论,还是一种语言学理论?翻译学理论的建构是仿效西方的框架,还是强调中国特色,或者是将二者结合起来?如何结合?译学理论与翻译实践是什么关系?翻译理论如何指导翻译实践,两者如何有机结合?翻译学与相关学科的关系怎么处理?能否建立一个笼统的翻译学科等等,这都是翻译学理论建构中的对立与矛盾,都是需要解决的课题。

我国从最初提出和采用翻译文学这个术语,到在相关的文学史中列入翻译文学的专门篇章,再到近年来学术层面上展开对翻译文学的研究,以及最终推出理论专著——《翻译文学导论》,期间走过了整整一个世纪的漫长道路。至今学科定位、学科框架、学科认识、学科方法、基础理论、研究对象、研究方法这些重大的问题,都没有得到解决。所以,翻译学理论还在探讨,尚未形成完整、系统的理论体系,还具有诸多的不确定性、多解性和模糊性。甚至译学能否作为一门独立学科而存在,尚在争论之中,至今没有一个被广泛认同的翻译学概论,且当前的翻译理论还难以指导翻译实践。期待翻译学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科学规律和内在体系,形成一个相对自主的独立体,成为一门前景广阔的社会学科。

关于翻译批评,目前尚缺少相关的探讨和评论,尤难见到对翻译本身的评论。翻译作品质量如何,读者是最好的裁判员。翻译批评有助于克服翻译界目前存在的一些乱象,对繁荣中国的翻译事业有着不可低估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翻译批评也有助于纠正译作中出现的错误,提高译本的质量。翻译批评还是理论联系实践的重要桥梁,因为翻译理论的建立都有待于翻译实践的检验。翻译批评应成为翻译课的组成部分,因为它有助于增强学习翻译者的翻译能力,扩大其知识范围,加深其对所译作品或材料的了解,提高翻译水平。现在译文水平参差不齐、鱼龙混杂的现象相当普遍,译者对原作的理解不深不透,似懂非懂,望文生义或自以为是的现象普遍存在,不仅无法再现作家千姿百态的艺术风格,恐怕连语言的掌握也难以做到分寸得体。译者的中文造诣也应提高,尽力做到恰如其分地用富有感受的汉语进行再创作。总之,翻译是一项非常艰辛的工作,也充满着乐趣。尽管高新科技日益发展,不断改变和更新人们的思维方式,但终究无法取代人脑的终极发挥。


5.著名翻译家、河南师范大学教授、原外国语学院副院长刘德润:

                           

《我的翻译实践与心得》

首先谈谈学好母语的重要性。自己上大学时,不光要背日语单词,还要背汉语单词。并按照老师的建议,准备一个汉语词汇本,凡是遇见不认识、不会用的汉语词汇,都一一抄写下来,勤翻字典,学以致用。

北原白秋先生也曾说过,为表达一个内容,那最确切、最尊贵的词语,世界上只有唯一的一个。法国作家福楼拜也说过类似的话。如果人心中没有丰富的词汇积累,就找不到那个最确切、最合适的词语。因此,我们不光要学外语背单词,也要为了学好母语而背单词,而且要坚持凡遇见不认识、不会用的汉语词汇,都一一抄写下来的好习惯。词汇宛如构建大厦的建筑材料,只有优质的建筑材料,才能构建起摩天大楼来。残砖碎瓦只能垒砌鸡窝。

关于翻译实践的方法和要点,译者要根据中日两国的语言特色,来决定翻译技巧虚实法、增字法、减字法、断句法、“化境”、省略主语的判定与补充、中日同形语的处理等。

首先是虚实法。日语多用指示代词等虚词,如“それ、これ、あれ”,而中国读者不喜欢暖昧表达,习惯直来直去地明说出来。这也是日语等级考试真题的考试方法之一。这就需要我们把译文中虚词译成正确的实词。其次是“化境”,我们要追求钱钟书先生提出的“化境”,即出神入化,脱胎换骨。我们需要将外文译成地道的中文。例如自己将贝冢茂树《中国史》中的「武勇譚」译成了“英雄史诗”。还有一个自己在翻译实践中遇到的例子,原译文是:“红军排斥国民军的抵抗,渡过大渡河峡谷上的铁索桥”这是成为长征亮点的武勇故事生硬的翻译腔非但不精准,而且也不符合中国人的阅读习惯。仔细推敲,这句话应修改为“红军冒着国民党军队顽抗的枪林弹雨,冲过了大渡河峡谷上的铁索桥”,因为这是长征史上最具光彩的一首英雄史诗。再者是需要补完被省略的主语。日语句子中常常省略主语。特别是在表示复杂的人物关系的文学作品中,一连好几个句子都没有主语,翻译起来容易产生混乱,在不少有经验的翻译家的译著中也会犯类似的错误,出现张冠李戴的情况。

我有以下几个建议寄于青年学子,既然你们选择了翻译事业,就要下20年苦功,甘愿坐冷板凳,不可急于求成。翻译工作是一场孤独的长跑,也是一场生死之恋!

1、学好汉语、中国文化和历史。优秀的翻译工作者,中文水平要高于用中文写作的作家和诗人。2、学好日语、日本文化、历史和社会知识。听说读写译,全面发展。钻研语法,正确理解原文。这也是翻译的前提。3、选对方向。要根据自己的长处与爱好来选择。不妄自菲薄,不狂妄自大,努力正确认识自己。4、孜孜不倦,为伊消得人憔悴。不学好古文(中国古文,日本文语),割断历史与语言的源流,就没有根基,只算是妄图建造空中楼阁,不会有大的出息。要知难而上,心怀远大目标。扪心自问:我能干什么?我能干好什么?在我选定的领域内,前辈们达到了什么境界,有哪些主要成果?我能否获得一席之地,能否超越前人?5、译海求疵。将前辈们的翻译作品,对照原文逐字逐句学习。随着自己的水平不断提高,也会发现前辈们犯下的错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种现象十分正常,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学术才能进步,中国的翻译水平才能不断提高。

 

6.著名翻译家、上海外国语大学原常务副校长、中国日本文学研究会原会长谭晶华:

                           

《日本文学翻译刍议》

很高兴参加山东大学第一届日本文学翻译研讨会,也在会上谈谈日本文学翻译的一些情况和自己的心得体会。

近年来,文学翻译方方面面都受到了很多的重视。翻译专业由过去的学术硕士研究生转为现在的专业硕士研究生,说明更加注重实践性硕士的培养。其次,就是回归书本,回归阅读。这个潮流现在十分兴起,一些大城市,包括一些二、三线城市,大家都非常注重这些回归。在这里文学翻译在其中起了很大作用。中国的日本文学研究从清末开始到现在,已一百多年了。五四运动之前,是以梁启超翻译的政治小说为主。五四运动以后,到日本留学的一些大家如鲁迅、楼适夷、郭沫若、郁达夫、周作人等都开始了翻译工作。这些人回国后,翻译了日本的新思潮派、白桦派、唯美派、新写诗派等日本名家们的代表作。所涵盖的不光是小说,还有戏剧、诗歌、散文等等。自己当年在上外读书时,图书馆里有关日本文学的图书,局限于无产阶级文学。改革开放以后,国内出版的日本文学译作数量达到了近两千种,印制了各种各样的版本,作家主要集中在永井荷风、谷崎润一郎、佐藤春夫、太宰治等这些人身上。川端康城在八十年代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对其进行的研究和其作品的翻译形成了一个高潮。而三岛由纪夫作品的翻译,由于各种原因到九五年以后才得以面世。后来又有人翻译了大江健三郎、村上春树等人的系列作品,二十多年来,翻译界在日本文学方面取得了很大的成绩。

关于日本文学的翻译,有一些自己的体会。首先,作为一名译者,无论是对作者还是对读者,都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在维护民族语言的纯粹性方面,翻译家有着义不容辞的责任。失去了这些,就谈不上是真正的忠实。作为译者,应该实实在在地站在作者和人物的立场上以理解的态度去雕琢精品。在精神层面,要入乎其内,出乎其外。在整体上把原作的风格到位地、贴切地、传神地表现出来。其次,译者要甘于清贫、耐住寂寞,敢于实践、勇于实践,夯实中文、日文基础,加深对古文的研究。


研讨会到12点40分休会。


下午1点40分,研讨会复会。开始关于“文学翻译研究与探索”的主旨演讲,演讲嘉宾共5人,依次出场做演讲。

 

1.著名翻译家、中国日本文学研究会原副会长、中国海洋大学教授林少华:

                           

《翻译精准与漂亮之间》

自己的发言将围绕“从语感与美感之间、母语与外语之间、精准与漂亮之间”三个部分展开。先谈语感与美感之间,美感首先来自于语感,而语感来自原文文本的大量阅读。大量阅读可记得词汇和句式,能够脱离词典干巴巴的所谓标准示意,而带有各种具体语境所赋予的鲜活感性因素,比如温度、气味、氛围、节奏律动、喘息等,才能在文体中溢出美感,美感会不请自来。再谈母语与外语之间。白话文要写得好,必须精通文雅,要想译文有神采,必须写好白话文。古代汉语是现代汉语的天花板,母语是外语的天花板,前者的高度决定了后者所能达到的高度。汉语水平、文学水平的提高,是经年累月,慢慢熏陶积淀和发酵结晶的过程。要达到高水平,一要能尽窥其妙,二要能运用自如。文学翻译优先考虑的是文学上的那些最重要的因素,是气韵、是丰神,是格调。如何才能提高自己,让译文呈现出神采呢?个人认为,可以采用季羡林老先生提出的背诵古文古诗词的方法,以及傅雷提出的读旧小说的方法,尤其是读《红楼梦》。《红楼梦》以灵活的文笔、细腻真实的心理分析、镜头的变化而论,在中国长篇中堪称第一。我们翻译的时候,非多学古人不可。

除了钻研外文之外,中文亦不可忽视,旧小说可以充实我们的词汇。自己还有一个做法,那就是每天坚持写日记。翻译说到底是母语的特殊写作,平时连日记都不写的人,岂能忽然来个出手不凡,妙语连珠,举世皆惊。最后谈精准与漂亮。尽管翻译种类有很多,包括科技翻译、社科翻译、新闻翻译、旅游翻译、商务翻译、文学翻译等等。但是从语言角度来说,毫无疑问,文学翻译是最难的。在审美层次上,语言的艺术审美形式是文学。在文学三大功能——教育功能、认识功能和审美功能之中,唯独审美功能可通过语言艺术给人以美的愉悦,这一功能是其他学科门类和其他艺术形式所无法替代的。遗憾的是,由于一言难尽的原因,在很长很长时间里,我们忽略了文学作品的这一功能。现在也是由于互联网的普及,降低了文字表达的门槛,即使发展到现在,也很难说有多大的长进。

老一辈美学家朱光潜先生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就提出了翻译美学这个术语。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的一句流行语,就曾把翻译比成女性。翻译如女人漂亮的不忠实,忠实的不漂亮。理想的翻译就是要既忠实又漂亮。下面就如何在“信达雅”之间保持恰到好处、恰如其分的张力平衡问题发表自己的看法。“信达雅”的字意本身解释起来就够难的。尤其是“雅”,众说纷纭,质疑最多,听起来最为理直气壮,实际最受人质疑。“信”有任性随意的意思,也有反面的意思。比如,信手拈来、信步前行、信口开河、信笔涂鸦、信马由缰等。在“信达雅”里面当然含有真实、确实、诚实、忠实于原文之意,不偏不倚、不即不离、不增不减、不多不少。什么叫“雅”呢?辞令旧德为之雅,大意是说话说得得体就是雅。不但是说话,穿戴也好,化妆也好,礼节也好,写文章也好,房子装修也好,要做得得体,是很不容易的。不是过犹不及,就是弄巧成拙,适得其反,庸俗、粗俗、恶俗或者显摆浅薄。在这个意义上,“雅”实在是一种哲学和艺术的结晶。“雅”是一种至高层次的审美追求乃至终极审美理想,比如雅致、高雅、优雅、风雅,古雅、典雅等等。表现在文学翻译上,雅就是译文的艺术性,而不是雅俗共赏的。文学性就是原作的文学审美功能的重构和忠实再现。就侧重面来说,“信”,侧重于语义忠实或内容忠实,属于文学翻译的形式上。“达”,侧重于行文忠实或文体忠实,属于风格层面的雅。

下面表达一下自己的担忧,审美忠实、审美追求、审美视角的缺席,恰恰是近年来不少文学翻译实践和文学翻译批评中一个小而易见的现象。关于文学翻译理论研究以至学科建设的论证,越来越脱离翻译本体,成为趾高气扬、一意孤行的泛学科研究。不少翻译研究者和翻译课教师一方面热衷于用种种神乎其神的西方翻译理论术语,对作为服务对象的本应精耕细作的翻译原作不屑一顾。当然,一部分成果评价体系也有过分之嫌。借用徐元聪先生批评西方语言学派翻译理论的说法,他们最大的问题是不谈美,不谈神似,不谈创造性。而不谈神似,不谈创造性,不谈美的创造,那么文学翻译就不能称其为文学翻译。不仅翻译文学创作和文学研究,文学批评也日益远离以审美为核心的中国文艺批评传统。必须说,包括文学翻译在内,文学批评、文学翻译批评在内,文学批评、艺术批评关乎民族心理结构,尤其审美心理结构的涵养和重构。长此以往,势必对此造成冲击,以致于伤害。


2.著名翻译家、中国日本文学研究会原常务副会长、中国社科院研究员魏大海:

                           

《翻译理论与翻译实践浅说》

我梳理归纳一下许多著名学者提出过的翻译标准和翻译理论。首先是严复提出的“信、达、雅”,这一标准对中国的文学翻译界影响巨大。其次是鲁迅“宁信而不顺”的翻译标准,鲁迅先生翻译过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鼻子》等许多著名小说,在文学翻译方面有很大建树。鲁迅认为“凡是翻译,必须要兼顾两面,一面当然是力求其易解,另一面则是要保存着原作的风姿”。著名翻译家傅雷则提出“力求神似,不拘形似”的翻译标准。他在《高老头》(1951)中写道:“以效果而论,翻译应当像临摩画一样,所求的不在于形似而在于神似。”而林语堂先生的翻译标准则是“忠实、通顺、美”。钱钟书先生的翻译标准为“化境”,即把作品从一国文字转变成另一国文字,既不能因语文习惯的差异而露出生硬牵强的痕迹,又能完全保存原作的风味,那就算得入于化境。范仲英先生的观点则是,把原文的思想内容及表现手法用译语原原本本地表达出来,使译文读者能够得到和原文读者大致相同的感受,这样的译文就是好译文,如果译文读者和原文读者的感受相去甚远,则是质量低劣的译文。这些学者的观点虽不尽相同,但也有很多共通之处。可谓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从各位学者的翻译标准中归纳出等值原则、等效原则、文体相符原则这三项翻译原则。认为译文需保持原文携带的所有信息,并合乎译入语规范。文学翻译的方法不外乎两种,即归化翻译与异化翻译。归化法要求译者向目的语读者靠拢,采取目的语读者所习惯的表达方式来传达原文内容。异化法则要求译者向作者靠拢,采取作者所使用的源语表达方式,来表达原文的内容。

美国翻译家尤金·奈达提出的功能对等理论,功能对等是指在目的语中产生与源语最贴切的自然对等,从而再现源语的文化,也就是让译文和原文在语言的功能上对等,而不是在语言的形式上对应。尤金·奈达在论著《从一种语言到另一种语言》中将语言的功能分为九类。即表现功能、认识功能 、人际功能、信息功能、祈使功能、行为功能、情感功能、审美功能和自我解释功能。奈达认为译文应在这些功能上与原作对等。

近年来较受关注的几个话题,分别是创造性翻译理论、翻译的多元化标准以及后现代翻译理论。创造性翻译是指译者在明确的再创作动机驱使下,完成创造性翻译行为,即通过翻译过程中积极发挥和运用主观能动性对原作进行能动地阐释和建构。这种理论观念有一定道理,但加深了翻译标准的不确定性。翻译多元化标准,其核心是诠释文学作品意义的开放性和多样性,强调读者能动接受的重要意义。无论在文本的理解阶段,还是表达阶段,译者的主观创造都是不可避免的,其标准必然是多元的。这种观点有一定合理性。关于后现代翻译理论,陈永国先生所著《翻译与后现代性》中的一段话:“作为越界的翻译,就必须采取暴力的方式打破词语的异质空间,打破所谓“质”或“量”的霸权性制约,以目的语的修辞性抵制语言的修辞性宰制,从而获得独立的、自治的、他性的语言空间就后殖民翻译而言,就是以边缘或属下国家语言的修辞性跨越原文狭小的地带,以在他者眼中略显扭曲的形式进入都市国家广阔的文化空间,获得“世界公民”的生存权利。”

上述的翻译理论或许无法直接对翻译实践产生作用,但有助于译者了解翻译的本质。正如形形色色的文学理论,虽无法直接作用于文学创作,但对于作家认识文学的本质有很大帮助。虽然有些翻译理论有脱离实际之嫌,但形形色色的翻译理论发挥着综合的确立标准的作用。

自己常年从事日本文学的翻译工作,也曾与高慧勤主编过《芥川龙之芥全集》。最近在青岛出版社杨成舜主编的支持下,做一些系列性的翻译。日本文学经典系列是一个非常有价值、有意义的系列。目前还在斟酌这个系列所要收录的作品,希望日本文学经典系列在将来能够帮助人们更好地了解日本文化和日本文学作品,为中日文化交流作出贡献。

作为文学作品翻译者,不仅需要较高的外语和中文理解水平与表达能力,还必须透彻理解作家的文学理念和文体文风,了解这个作家的写作特点。翻译时需要对原作语言的表层意和深层意都有透彻理解,并且还需用妥贴、规范的译语尽可能等值地、准确地将作品创造性复制。文学作品的翻译质量必须从头到尾保持稳定的状态,全文风格要统一,不能这边是草皮屋顶,那边是混凝土高楼。


3.著名翻译家、中国社会科学院外文所研究员、《世界文学》原编审许金龙:

                           

《日本文学翻译与实践》

我的发言分为五个部分,分别是:文学翻译界的前辈、文学翻译面临的困境、钱钟书先生提出的“化境”、文学翻译的具体案例、以及如何以文学研究引领翻译。首先介绍近代翻译家林纾先生。他在不谙外文的情况下,与魏翰、陈家麟等曾留学海外的才子合译了180余部西洋小说,包括英国作家狄更斯的《大卫·科波菲尔德》、英国哈葛德的《天女离魂记》、笛福的《鲁滨逊漂流记》等。这些西洋小说向中国民众展示了丰富的西方文化,开拓了人们的视野。同时,这些作品也牢固地确立了林纾作为近代译界之王的地位。再介绍一下鲁迅先生。他用大半生精力从事翻译工作和研究外国文学,一生共翻译介绍了十四个国家约一百位作家的二百多部作品,计三百余万字,还曾创办过专门译介外国文学作品的《译文》杂志,为我国的文学翻译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为了完整体现鲁迅先生的文学思想并向其致敬,中国作家协会于1986年创立了鲁迅文学奖,用以鼓励优秀中篇小说、短篇小说、报告文学、诗歌、散文、杂文、文学理论和评论作品的创作,鼓励优秀外国文学作品的翻译,这个奖项是中国具有最高荣誉的文学大奖之一。

关于文学翻译界当下的困境,自己认为文学翻译作品不尽如人意的原因主要有三个。首先是经济因素,许多出版社为了获取最大利润,不仅不提高译者的稿费,还寻找在校的外语专业本科生翻译文学作品,以便将稿酬压至最低。客观地说,在当今的文学翻译界,译者仅靠翻译稿酬生活是难以为继的。其次是机制因素,当下文学翻译界的机制也存在很大问题。当前有一项不成文的规定,认为文学翻译是一项简单的置换工作,不需要学术修养,也没有学术价值,因而不能算作学术成果。这就使得很多具有翻译能力的学者不把时间花费在翻译之上,因为耗费大量时间译出的文本,一是薪酬寥寥,二非学术成果。最后是学养因素,现在之所以难以产生像叶渭渠先生这样的大学者,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许多译者只熟悉日语,不熟悉其他。例如不懂中国古典文学,不懂中国现当代文学,不懂世界文学,不懂相关历史,不懂哲学和美学,不懂文化人类学,不懂民俗学等等。不懂这些知识,当原语言文本中出现这些内容时,就无法准确解读,也无法准确地将其翻译成目标语言,更难以让读者感受到原作的神韵。

钱钟书先生提出:文学翻译的最高标准为化境。所谓“化境”是指,作品从一国文字转变成另一国文字时,既能不因语文习惯的差异而露出生硬牵强的痕迹,又能完全保存原有的风味。“译道化境”宛若美丽的彩虹,是文学翻译的最高理想,是一代代译家需要全力以赴的最高境界,但也许永远无法实现。根据“化境说”,并结合自己在文学翻译实践中的体会,总结出了文学翻译的三个层级。即(一)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三)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日本著名作家大江健三郎的小说《优美的安娜贝尔·李寒彻颤栗早逝去》中的语句“その声と動きの頂点で、沈然と静まりが来る。「小さなアリア」がしっかりそこを満たす中に、サクラさんの叫び声が起こり音のないこだまとして、スクリーンに星が輝く”。就“スクリーンに星が輝く”这句话中,应该将星星翻译成单数还是复数呢?最后得到的结论是,此处的星星应是表现希望和至善至福的复数,原文本的单数有悖于作者的创作预设,然而我们毕竟是翻译而非作者,尽管我们发现了这“山不是山,水不是水”,却无法将这个单数的“星”译为复数。

关于文学翻译,要以文学研究引领文学翻译,复以文学翻译促进文学研究。自己对日本著名作家大江健三郎有过详细的研究,也翻译过他的许多作品。大江健三郎的生平经历、反对战争的态度以及对日本右翼势力的抵抗,都富有奇特性。大江健三郎坚信“黑暗只能附丽于渐就灭亡的事物,一灭亡,黑暗也就一同灭亡了,它不永久。然而将来是永远要有的,并且总要光明起来;只要不做黑暗的附着物,为光明而灭亡,则我们一定有悠久的将来,而且一定是光明的将来。”


4.著名翻译家、国际关系学院副教授、研究生导师竺家荣:

                           

《文学翻译漫议》

本人对翻译一直情有独钟,直到不惑之年,才有机会翻译首部译作《失乐园》,也由此走上了翻译之路。如今,翻译在自己生活中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可以说自己的生活基本上围绕着翻译而进行,人生也因此变得格外充实。

出于对翻译的喜爱,自己在学校一直从事翻译教学工作。学校也对翻译课给予了高度重视。为了培养翻译人才,自己承担了研究生的文学翻译课程。认为通过自己能够带动学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谈谈自己在研究生文学翻译教学中的感受。学生并不愿意上文学翻译课,一是觉得不实用,从内心排斥;二是存在畏难情绪,不愿下功夫。为此,我反复念叨文学翻译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努力培养研究生的翻译素质,加大他们对于文学翻译的学习与实践,以便日后游刃有余地应对各种文本翻译。还想办法提高学生的学习兴趣,通过改错、课堂讨论等环节让学生参与到课堂互动中来。

比起理论,更注重学生的翻译实践,通过实践让学生理解文学翻译的本质。将课程目标归结成三个方面:第一,让学生知道什么是文学翻译,它与非文学翻译有何本质上的不同,为什么要单独设置文学翻译的课程。第二,要让学生明白何为好的译文,好的标准是什么。第三,如何通过一年的学习,使学生的翻译水准提高到一定层次。

在如何教学的问题上划分为两个方面:第一是教什么,第二是怎么教。另外,还将每个课程的每个单元细分为很多章节。比如误译的形成这一节,根据误译的原因细分为三类:一是望文生义,二是多义词的误译,三是理解性错误。通过大量的专题练习,为学生打下牢固的基础。还给学生进行翻译技巧的讲解,避免学生出现死译的状况。

另外十分注重修辞单元的讲解,自己认为一个作品的成色在于打磨,因此要提高自己的翻译标准,追求翻译的美感,力图翻出原汁原味的作品。要求学生在翻译时尽量少用俗语,以保证中国语言的纯洁。还通过让学生比较不同翻译家的风格,调动学生思维。通过课内外大量的翻译实践,分组讨论等形式,让学生感悟和归纳翻译技巧,找出自己的问题所在,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自己常跟学生说的一句话是:文学翻译第一步是不要走样。所谓不走样就是忠实而准确,这不仅是指表面的字词含义,还包括译文和原著的表层意思和深层意思的对应。误译实际就是词义的不对应,体现在表层,而死译是深层意思的不对应。学生不仅要减少误译,更要减少死译。总之,只有实现第一步不走样,第二步才能锦上添花,两者完美结合,才是最好的翻译,最上等的翻译。

翻译虽是照葫芦画瓢,而想要把它画好并不容易,我们先要谋求貌似,最终追求神似。怎样算是画得好看,也是相对而论的。取决于每个人的认知能力和审美能力。没有绝对统一的答案。每个作家的风格未必一样,这既是文学翻译的难点,也是最有趣之处。文学翻译的特色,就是模糊性、不准确性、不确定性,没有最好,只有更好。所以鼓励学生一定要大胆表达,敢于表达,发挥自己想象的空间。

此外,还要求学生一要提高日语水平,做到看懂原文,吃透原文。同时要不断提高自己的中文水准。还要具备各方面的阅历、良好的心理素质以及多方面的知识。翻译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译者要有精益求精的态度。能坐得住,耐得住寂寞。不断追求最好,追求卓越。翻译是对原作的再生产,再阐释,是跨文化的交际,是一个很神圣的事业。译者承载着文化交流使者的重任。期待有更多有志于翻译事业的年轻人能够为中日文化交流做出自己的贡献。


5.著名翻译家、作家、上海杉达学院教授、原日语系主任施小炜:

                           

《论全息翻译——以『ドライブマイカー』为例》

十分高兴有此机会与各位日本文学翻译大家交流分享学习经验。

鲍桑葵的学术名著丛书《美术史》前言中有一句话“绝对不引证自己没有从头到尾读过的书”,引出严谨态度对于翻译的重要性,告诫我们要避免断章取义、以偏概全。要追求高屋建瓴、纵览全盘,做到系统性地理解和把握,即做到全息翻译。何谓“单息”和“全息”呢?

所谓“单息”就是眼前所现的单一信息(single information),它可能是单字、单句、单一数据、单一词组、单一句段,有时甚至是单一文章,哪怕是全篇。而全息则是指得到的全部相关信息(fullor whole information),可能是整篇文章(最低限),也可能是整部书或者是我们所要翻译的作家的完整人生以及与之相关的完整环境等。

现以村上春树的短篇小说『ドライブマイカー』为中心对全息翻译问题进行探讨。该小说已由林少华先生译为中文本,篇名译作《驾驶我的车》。若问是谁在“驾驶我的车?”,这就涉及到全息翻译的问题。文本里出现的一个个词语,往往只是“冰山一角”,浮在水面上的部分只是极小一部分,水面下看不到的部分可能大得不可想象。只看到“冰山一角”,只能将那一角翻译出来,可称之为“平面翻译”(plane translation),或“单息翻译”(translation based on single information)。加上水下那巨大的部分,才是完整的信息即全息。将它也翻译出来,或者说体现、暗示出来,才是“全息翻译”(translation based on full(or whole)information)。单息翻译可能导致误译,即“正确的误译”——误,而不自知。全息翻译才是翻译文本应有的状态。

所谓『ドライブマイカー』源自披头士乐队(Beatles)的一首流行曲的歌名“Drive My Car”。村上春树将它用作其短篇小说的标题是村上的偏爱。需要仔细查对歌词原文来理解这个句子,避免“只见树木,不见森林”。

将『ドライブマイカー』照字面直译成《驾驶我的车》,正是典型之至、堪称标本的“单息翻译”,也就是“正确的误译”——误,而不自知。倘若统观全局、深入内里,了解了与之相关的方方面面之后,再尝试翻译的话,也许可以将它译作《为我开车》。而这样的译法,就是“全息翻译”。掌握了尽可能全面的信息之后再去翻译,这样的翻译方法才是翻译文本应该具有的理想状态。

尽管我们作为一个译者是自得其乐的,其实仔细想来,翻译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古人形容做诗炼字的辛苦,曾称:“吟安一个字,拈断数茎须”,翻译亦复如是。尽管我们可能为了一个字的稳妥使用而花了很多时间,还可能会出现自己意想不到的错误,但对于译文的推敲,可以说是永无止境的。我们都应该意识到,不能只看到水面上的冰山一角,便大胆下手。可能的话,还是应当在弄明白水面之下的庞大部分之后,再着手翻译。如此方可避免“正确的误译”。


主旨演讲结束后,主持者做小结:文化需要相互理解和相互交流,思想需要沟通,文学翻译处于文化交流的最前沿,文学翻译者是文化交流的桥梁和纽带,加强文化交流、实现文化交融,可以避免战争,加强思想沟通可以促进文明互鉴,也可以借他山之石丰富民族文化。本届研讨会是为回应时代需求而举办的一次学术盛会。各位专家的发言富有启发性,翻译理论新颖独到,精彩纷呈!为我们深入思考和探索文学翻译的奥妙和神韵,提供了重要依据。感谢各位专家的辛勤付出!


自5点50分开始,会议进入自由发言阶段。

先是专家们围绕着文学翻译标准、翻译理论与翻译实践、文学翻译教学、全息翻译等方面进行深入讨论。大家发言内涵丰富,观点新颖,丝丝入扣,引人深思。

其后大家又围绕“文学翻译教学与培养”的主题展开讨论,在线师生和专家进行现场互动。在线师生可围绕翻译的概念、翻译的作用与价值、文学翻译与其他翻译的界定、民族文化与翻译、文化与翻译的关系、翻译标准、翻译实践、翻译教学、翻译与出版、翻译与经济关系等各方面提问题,由现场专家即席解答。

                           

在线师生提出了形形色色,尖锐复杂的问题。专家们不厌其烦地一一作答,尽量作出通俗易懂的讲解。提问与解答,交叠呈现,此起彼伏,互动连绵。对同样的问题,专家各持己见,相辅相成,令人脑洞大开。专家与提问者或专家与专家之间的观点碰撞,将现场的气氛推向高潮。智慧的火花令人豁然开朗,收获满满。


晚上7点半,研讨会进入尾声。主持者邀请各位专家畅谈参会感想和前景展望,专家们积极响应。

陈喜儒:见到好多朋友,很高兴!今天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虽然离开翻译第一线已经很久,但对此旧情难舍,希望日本文学翻译事业不断发展,把日本更好的东西介绍到中国来,使大家能够领略最新鲜的、最高水平的东西。对外要讲好中国故事,使民族文化走出国门。谢谢山东大学的时卫国教授以及参会的各位大家!

刘德润:谢谢时老师以及山东大学,这次不仅见到了许多年龄比我大的朋友,更有许多年轻学者崭露头角,我感到很满足,也很难得。希望常开研讨会,提供这样好的学习机会。这对年轻人有很好的激励作用。之前我来过山东大学,受到过山东大学的帮助,期望有机会再来参加山大的各种活动,很喜欢和大家交流!

谭晶华:非常感谢山东大学和时教授提供这么好的平台,从早八点到现在,我已学到很多东西。此次会议对创造翻译界的大环境很有好处。有老师说参加文学翻译研讨会的机会不多,对广大的日语学习者来说更是弥足珍贵。希望以此为起点,让更多的大学参与进来,大家共同努力,致力于文学翻译水平不断上台阶,相信未来会有长足发展!

林少华:中国海洋大学和山东大学本是一家,能够参加这次活动,心里有种回娘家、回故乡的感觉。说实在话,这次会议开得比我预想的要好,没想到大家会这么精心投入心思来发言讨论,今天的会议让我由悲观变为乐观,感谢主办方给了我一次直言不讳、自吹自擂的机会。我想对年轻学者说,文学翻译这玩意儿,本质上不是由我们这些老家伙忽悠出来的,翻译是非常寂寞孤独的事情,如果耐不住寂寞,最好不从事这项工作。不下决心读上十到二十本的日本小说,最好放弃这项追求,还得要看自己有没有这方面的才情。像我一开始就觉得自己没有口语这方面的天分,我认为口语是一种天赋,从事文学翻译也需要一点天赋,当然,后天努力不会荒废,但终究是弥补。如果怎样都觉得乏味,那说明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才情,最好另选择适合自己的道路。

竺家荣:做翻译是一件非常孤独的事情,我同意林老师的看法,翻译围绕着闭环的生活,哭也好累也好都得乐在其中,要找到自己适合的东西,不然半途而废意义不大。说到才情,也就是悟性,能否把自己的积累用上,也是适合不适合的问题,年轻人一定要了解自己。山东大学的这次活动非常难得,起到的作用重大,时教授的准备也十分辛苦。之后可多搞一些专题性的交流,针对性更强。最后希望鼓励后来者,让更多的年轻译者参与进来,补充新鲜血液,再次感谢山大和时教授的努力!

魏大海:大家辛苦了,这是非常好的一次活动,各位从早到晚也非常辛苦,希望将来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十分期待将来与更多年轻人直接沟通。

施小炜:三句话,第一,很受启发;第二,感谢主办方、时教授以及专家和听众;最后,祝各位年轻朋友前程远大!

                           

青岛大学程长泉:翻译往往是一种妥协的艺术,就像《人间失格》的翻译一样。在翻译中总会遇到一些问题,比如之前我翻译“たぬき”的时候就很难做到精准,不得不妥协。这两天在讲鲁迅先生写的《藤野先生》,是竹内好的译本,里面也会有误译的问题,所以不要盲目崇拜名家名译,翻译的确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天津外国语大学常晓宏:要注重母语的学习,处处留心皆学问,要从基础的东西入手。在学习翻译的时候,需要理论和翻译结合。要在各个领域学习,敢于去做翻译实践,敢于挑战自我和突破自我。

南开大学日本研究院刘岳兵:有句话说得好,要成为好的世界史学者,先要成为好的翻译家。这次的研讨会不仅对于日语翻译从业者,对于整个日语同行们也都十分有益。先要去实践,多了解中国和日本的传统,这一点对于学术翻译和文学翻译都通用,感谢时老师的组织,感谢各位老先生精彩的发言!

最后,主持者时卫国做简要总结:第一届日本文学翻译研讨会即将结束,在各位同学、老师和领导的大力支持下,各位专家进行了令人难忘的精彩发言,分别发表了对日本文学翻译的高见,畅所欲言,引人入胜,琳琅满目,精彩纷呈!文学翻译是翻译各种门类中最难的一个领域,各位专家的发言对于正确理解文学翻译、如何进行实践及如何进行教育和培养文学翻译人才带来了重要启示,对于新时期文化交流和文明互鉴也具有重要意义。专家们的发言带给我们诸多思考,值得我们认真揣摩和深入领会。文学翻译人才既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从地下冒出来的,而是每一位有志于文学翻译的鸿鹄刻苦钻研、长期探索而通过辛勤的汗水造就出来的。有志者事竟成!文学翻译的人才培养和学科建设任重道远,只要我们不懈努力,就定能修成正果。今天在高度重视文明互鉴的大背景下,我们期待着对文学翻译有更加深入的探索和研讨。

感谢所有莅会的同学和老师、感谢各位专家的精彩发言,感谢校内外领导的大力支持,也感谢筹备组全体人员的全力协助!


当时钟奏响20点的时候,持续了11个小时的研讨会,在一片赞誉声中圆满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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