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少侯与老舍合写《天书代存》
赵少侯是老舍的朋友,二人从青岛开始结下了终生的友谊。在1957年的“反右”斗争中,赵少侯也被冲击。有一次在文联大楼里开会,老舍坐在主席台上,赵少侯坐在台下最后一排的一个偏座,不想让大家看见。散会之后,老舍邀请他到一个叫“白魁”的老字号小饭馆共餐,用实际行动表明他们之间仍是朋友。患难见真情。
老舍从年轻时就开始自学英文,5年的英国生活使老舍的英文达到了掌握自如的程度。1929年起他又开始向法文和拉丁文进军。在山大任教后,他又向赵少侯学习法语。赵少侯当时是学校为数不多的法语教授。据老舍的学生章棣回忆:“舒先生求知欲很强。有一次赵少侯先生上法语课,我们发觉他也在旁听。后来他向别人说‘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我要扎扎实实跟赵先生学法文,以便得到更多的知识’。他的这种好学精神,使我们对他更加尊敬。”
赵少侯和老舍与萧涤非之间的友谊,还留下了一个关于“铁公鸡”的佳话。1935年初夏的一天,山大中文系讲师萧涤非(中国文学史专家、杜甫研究专家)收到了一位在聊城师范任教的朋友给他寄来的“魏氏熏鸡”。当时不知其名,萧涤非按照朋友所附说明做了一只,吃过后感觉“果真不错”。其后不久的一天晌午,老舍同赵少侯一起来探望萧涤非,并约他去酒馆喝酒。于是,萧涤非便用报纸包了一只熏鸡带着,以便让老舍、赵少侯二人也品尝一下这道异味佳肴。三人在青岛当地的一家酒馆聚饮,当熏鸡切好端上来,三人发现原来瘦骨嶙峋的,现在变得色泽黑亮、香气扑鼻了,而且刀工也好,斩得匀称,很是诱人。老舍问:“什么鸡?”萧涤非回答:只知道是药制烧鸡。赵少侯对老舍先生说:“是不是就请你这位幽默大师给它起个名儿?”老舍趁着酒劲,略一思考,名曰:铁公鸡。并道出原委。
赵少侯不仅是翻译家,而且还是一位作家,他和老舍就合作写过一部未竟的长篇书信体小说《天书代存》。老舍在《天书代存》(序)里,解释了“天书代存”四个字的含义,介绍了与赵少侯计议合编《天书代存》(即《牛天赐续传》)的有关情况。其中说:“《牛天赐传》在《论语》上登完。我很愿意写——可是,我找不出功夫来写。”后来,还是赵少侯出了个主意,他说:“把你我所存的信都放在一处,然后按着年月的先后与信里的事实排列一番,就这么原封儿发表,即省得咱们动笔,又是一部很好的材料。”
两人已经写好了几千字发表在《北京晨报》副刊“文艺”上,于1937年1月18日至3月29日连载,但未刊完即中辍,共发表2万字左右。老舍在《我怎样写<牛天赐传>》一文中道出了中辍的原因:“这个暑假里,我俩的事情大概要有些变动,说不定也许不能再在一块儿了。合写一个长篇儿不能常常见面商议就未免太困难了,所以我俩打了退堂鼓,虽然每人已经写了几千字。事实所迫,我们俩只好向牛天赐与喜爱他的人们道歉了!以后也许由我,也许由少侯兄,单独地去写;不过这是后话,顶好不提了。”
——选自《斯文一脉》,山东大学出版社,2014年4月第1版,原刊于《山东大学报》2009年6月24日第1758期